元宇宙未到,但作為元宇宙基礎生命形態的虛擬數字人卻先聲奪人,成為投資界的寵兒,開始在各行各業落地應用,為社會輸出生產力。
虛擬美妝博主“柳夜熙”上傳6條短視頻后吸引超800萬粉絲;玩家排隊幾小時與虛擬網紅“魚太閑”互動合影;哪一刻讓你意識到虛擬人在身邊上熱搜后,閱讀量快速破2.1億。
虛擬數字人,正在成為現實課題。
頂流虛擬偶像是怎樣賺錢的
技術角度來看,虛擬數字人分為真人驅動和計算驅動兩種類型,A-SOUL就是第一類應用的案例。這個當下炙手可熱的頂流虛擬偶像女團由虛擬形象外皮和背后的真人“中之人”組成。
目前,由于商業模式尚未清晰,直播是該團隊最主要曝光和變現手段。此外,參加脫口秀、電視節目、晚會、接受專訪、商業代言、賣周邊等商業渠道也在逐漸拓寬。
A-SOUL爆火的原因,可以歸結為三點:技術層面的實力、偶像練習生作“中之人”的舞臺功底,以及A-SOUL成員和運營團隊與粉絲高強度的情感互動。
背靠兩家大企業,A-SOUL具有領先行業的全3D實時動作捕捉技術。虛擬偶象的面部表情細致入微,甚至手部動作都能與“中之人”形成動態同步,A-SOUL五位成員可以給觀眾從未感受過的體驗,其技術對于單打獨斗的虛擬主播而言可謂“降維打擊”。
與真人偶像相比,虛擬偶像的公眾形象更便于有效管理,幾乎沒有“負面輿情”,所以不需要危機公關。當然,這也不意味著運營團隊的工作就會很輕松。例如,A-SOUL運營團隊被A-SOUL和粉絲稱為“工具人”,除了常規藝人經濟、粉絲運營外,他們的業務還包括技術優化、策劃方案、撰寫直播臺本和文案,并在每周二以專欄形式發布文章認真回答粉絲私信問題。
虛擬主播和粉絲產生了強烈的情感共鳴,粉絲的回饋就是去各大平臺為A-SOUL引流——在其他直播間刷彈幕、在評論區留言、制作二創視頻讓A-SOUL和自帶流量的藝人聯動。
A-SOUL逐步擊穿圈層,粉絲隊伍不斷壯大。
B站的“大航海”也稱直播艦隊,可以看作是某位主播的付費VIP,設有三個頭銜,從低到高分別為:艦長、提督、總督。開通“艦長”需要付費198元/月,因此一個“萬艦”主播(直播賬號坐擁超10000個“艦長”)給B站帶來的直接經濟效益最少為1980000元/月。
A-SOUL的隊長貝拉,是B站首位完成“萬艦”這一成就的虛擬主播——據A-SOUL數據組提供的直播數據顯示,2021年7月16日貝拉生日會當天,近3小時內,貝拉入賬1747269.3元。
今年1月,A-SOUL成員珈樂參加某電視臺節目錄制。據該節目披露,2021年11月,入駐B站的虛擬主播總體市場收入5466萬元,而“頂流”珈樂當月進賬就有214萬元。
今年3月8日,A-SOUL所屬集團向港交所提交招股說明書。招股書顯示,在A-SOUL助力之下,與虛擬藝人有關的泛娛樂收入由2020年的2108萬元增加至2021年的3787萬元,同比上漲79.6%,毛利率從56.5%增加至77.7%。
A-SOUL的成功趕上了國內虛擬主播業的“天時、地利、人和”。高成本的技術設備、嫻熟的藝人管理、長時間高投入培育、高舉高打的商業模式,造就了這個“爆款”。
虛擬主播成為電商新打法
中科深智創始人兼CEO成維忠向新京智庫介紹,國內當下虛擬數字人還是以做存量市場為主,也就是將虛擬數字人與短視頻業務、電商直播帶貨相結合。
當前,直播電商市場經過沉淀后進入下半場,呈現出兩極分化的生態,一邊是手握頭部主播資源的MCN機構,一邊是坐擁產品和供應鏈謀求自播的品牌。
這兩極都各有其局限性和風險:第一類過于依賴頭部主播,一旦這個人“人設”崩塌,會給機構帶來滅頂之災。此外,主播個人精力也有限。高密度的直播頻次,讓主播們被鎖定于帶貨,失去與其他業態聯動的機會;而第二類品牌自播,則受限于單調的品類,難以滿足用戶多樣化的需求。
虛擬主播的出現,就打破了這個僵局。虛擬主播大大提升了主播的穩定性、降低機構風險,24小時定制化的互動服務可以滿足個性化需求,還能實現IP裂變,開辟直播電商的新增長空間。
當下,全數字化的虛擬主播的確是高性價比之選,他們會替代一些主播完成工具化的工作和簡單交互,但仍然無法代替真人主播。
隨著技術發展,具備深度學習能力的全數字化虛擬主播或許會獲得更高的市場占有率。
以虛擬主播KOL關小芳為例,其業務范圍涉及商品種草、品牌合作、直播賣貨。2022年3月個人賬號“關小芳一點也不慌”在某短視頻平臺創立,持續發布生活小劇場短視頻,與品牌進行連麥直播。
分析直播平臺給出的關小芳的直播數據可以看到,“電商虛擬主播”關小芳給直播間提升了漲粉效率和互動效率。“漲粉數”環比平均增加約130%。“間內觀眾總人數”環比平均增加約45%。“平均在線人數”環比平均增加約35%。“直播間點贊數”和“直播間評論數”環比平均增加約150%。
內容生產層面,虛擬人直播還吸引到一些不適應向公眾展示原本形象的主播去參與UGC內容創作(用戶原創內容),間接提升了平臺用戶的參與、活躍度,而定制互動特效大大提升了直播間的趣味性。
“從這個角度看,虛擬人是在幫助人展現其內在美,而并非替代人本身的價值”,快手Y-tech特效技術中心負責人李雅子對新京智庫說,“從傳播層面講,虛擬人具備穩定的人格化特質,這能使品牌的理念和價值獲得更好的傳播。”
她認為,全自動的虛擬人主播有廣闊的應用前景,能夠作為真人主播之外的一個特色高效率直播工具,幫助商家提高效率和收入,目前痛點是關鍵技術亟待優化,以便讓用戶能夠有更順暢的體驗。
數字虛擬主播IP的三種“生產模式”
在短視頻和直播平臺,目前數字虛擬IP孵化、培養、成長已經形成了固定模式。
快手虛擬人產品負責人盧穎杰對新京智庫介紹,“這個模式與真人主播、大V的培養模式基本一致,很多MCN機構都具備這種運營能力。”而當下,各大平臺活躍的虛擬偶像大致有三類,對應著形式內容的升級迭代。
較早的一類是圖片級虛擬偶像,其給粉絲產出的內容是圖片,圖片精度高,很有設計感,生產成本低,出產效率也較高。但在以短視頻內容為主的社區內,圖片可以傳遞的人設、情節受限很大。
與此不同,視頻級虛擬偶像,通過視頻內容與粉絲互動,較圖片的生產成本和復雜度要高很多,要經歷腳本設計、建模、綁定、動捕、面捕、后期等多個環節。“這個內容載體可以讓虛擬偶像更生動、更有表現力,所以當下大部分虛擬偶像都通過這種方式輸出內容。”
如今,直播級虛擬偶像通過實時直播與粉絲互動,“由于存在實時渲染這個技術門檻,所以目前能做實時直播的虛擬人比較少。而在實時渲染中,受限于硬件資源,虛擬偶像的呈現效果就因數據壓縮而打折扣。但毫無疑問,此類主播互動性、粉絲體驗感會更直接、更有沖擊力。”
在盧穎杰看來,制約虛擬主播快速、規模化發展的因素主要是生產效率和生產成本,“整體上看,虛擬主播的發展方向是從圖片轉向視頻和直播,而當解決了生產成本和效率問題后,比拼的就是內容創意、運營能力了。”
千億級規模市場呼之欲出
目前,國內虛擬數字人市場業務領域呈現多樣化且垂直細分特點,但競爭格局尚未成熟,頭部公司數量有限。此外,也存在針對中小客戶多樣化的專業虛擬數字人公司。
據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在站博士后尤可可觀察,“國內Z世代(指1995-2009年間出生的一代人)對互聯網擁有更強的感知和適應能力,消費能力強,他們構成了虛擬數字人的消費主力軍”,總體來看,“國內虛擬數字人企業更注重風格化和特定專業to B、to C領域,以更快兌現技術價值;而國外企業則更多聚焦to C,以提供人性化助手及對人的情感關懷為核心。”
另一方面,“在具體的商業運營上,具有實力的頭部公司數量較少,且企業制作周期長、成本高、商業化情況不佳,回報周期相對久。”尤可可說。
當下,虛擬數字人在產業中的應用主要在影視、傳媒、游戲、金融、文旅、教育六大領域。前一階段虛擬數字人中的虛擬偶像、虛擬主播已發展相對成熟,獲得充分商業認可。
當下階段,虛擬數字人的前沿應用領域是虛擬分身,這一類型通過元宇宙社交App開始獲得產業方、資本和用戶的認可。今年1月,元宇宙社交APP“啫喱”上線僅20天,就因高下載量沖至蘋果商店免費排行榜第一,成為近兩年來首個熱度超微信的社交APP.
據量子位《2021年虛擬數字人深度產業報告》測算,2030年我國虛擬數字人整體規模將達2700億元。得益于虛擬IP的潛力和虛擬分身起步,對應的身份型數字虛擬人將占主導地位,到2030年規模約1750億元,并將逐步成為元宇宙的主要交互載體。
目前,我國已出臺《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國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標準體系建設指南》,在推動數字虛擬人底層技術的發展、與各產業融合的同時,也將助推相關領域產業和企業成長。
尤可可查閱公開數據分析表示,2022年開年一個月,虛擬人領域的融資數量已達近百起,融資金額破4億元。北京市是全國虛擬數字人企業融資狀況最好的區域。2021年,全國范圍內27家虛擬數字人公司得到融資,其中北京企業占比41%,融資金額達幾十億人民幣。
虛擬數字人行業天花板高,賽道多元,實現路徑明確,相關產業未來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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